番外:四人約會(四)
番外:四人約會(四)
釣蝦場付完入門票就可以任釣,再付加工費更有人幫忙煮好。 常念坐在蝦池邊,半日也釣不上一隻反應遲鈍的蝦,反而常子悅連連上釣,鬧著要跟陸劍清兩人比賽,只能看著羨慕。半攤在沙灘椅上的徐宇立喝了兩口啤酒,拿著剛剛入門費的收據看,反覆對比牆上的價目,坐直起來遞給常念:「他好像算錯了。」 「嗯?」她接過來,重覆和徐宇立一模一樣的動作:「算了四個學生價?」 「應該是吧。」 這可比釣上了蝦更叫常念高興,又向他確認:「我還像大學生嗎?」 最近她工作沒這麼忙,臉漸漸圓回來,現在和常子悅一樣打扮,就是看得出兩人是姐妹,誰猜到相差十年呢? 「像,那就不跟老闆說了?」 她還偷拿他的啤酒喝著,差點噴出來,輕輕敲了他一下:「多大的人了還佔這點便宜?」 徐宇立是個厚臉皮的,不慌不忙回:「大學生啊。」 被她踢了一下,乖乖出去把錢補上了,老闆見他老實,大手一划送了他兩支可樂,回來的路上隨便留給了常子悅,坐回原位時常念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輕聲哼著自己亂編的旋律:「蝦蝦快來,蝦蝦快來。」 他看了一會,這樣亂晃亂搖的,哪是在釣蝦?反而把蝦子都趕到另一邊去了,怪不得坐在那頭的常子悅頻頻釣到。 他把椅子朝她拉近一點:「你的勾子不能放牠前面,要在後面過去。」他一邊說,手臂繞到她後面,感覺她屏著氣息,聽話地提起釣杆,拉到一隻靜止的蝦子背後,緩緩向前拖,看準時機,一拉一勾,徐宇立懸著的手用力拍上她的肩:「就是現在!」 「啊!」她嚇了一大跳,和蝦子一個在水裡,一個在水邊,雙雙撲騰,沾了一臉水,看中的大蝦早逃去無蹤:「壞人!你看,嚇跑了!」 徐宇立忍不住哈哈大笑,抽出兩張紙巾給她擦臉:「你現在身同感受了,就能更快學習到怎麼抓。」 儘管被捉弄了,他的方法的確管用,常念是個有耐性的,靜著心不一會就超越了常子悅的戰績,陸劍清成了最輸的那個,負責烤蝦。她向來喜歡吃海鮮,也不要別人剝,兩三下就掰出鮮嫩的蝦肉,先喂了妹妹,又在陸劍清碗裡放了兩隻,徐宇立等了老半天沒等來投喂:「我呢?」 她沾了點醬油,咬了半隻蝦,答道:「你又沒貢獻。」 還說他幼稚呢?這不是記恨他剛才作弄她,徐宇立把碗裡烤好的蝦子都給她剝好:「你貢獻多,都喂你。」 「那當然。」 居然在他們面前就打情罵俏起來,手邊的啤酒沒了大半,常子悅一想就知道姐姐有了幾分醉意,伸手想把啤酒拿遠一點,卻被先一步搶走。常念把酒瓶抱在身前,對著她搖了搖頭:「你們兩不許喝。」又在冰桶裡給她塞了罐可樂。 常子悅看了徐宇立一眼,他搖搖頭:「她沒那麼容易醉。」 就是喝完了會變得有點固執,吃了碗裡的,盯著在烤的,又回頭望向池裡的,拉了徐宇立的手:「我要釣蝦。」 「不釣了,吃不完的。」她一手都是油膩,他抽了一張濕紙巾給她擦,她卻不願:「為什麼啊?我未吃完。」 他用了點力板開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抹乾淨,完了讓她拿起筷子:「吃點魚。」 「不吃,有骨頭好麻煩。」 她不挾,他就乾脆扒了一邊魚肉下來放進碗裡:「沒骨頭,都是肉。」 常念平日在妹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端著一副睿智可靠的樣子,向老公撒嬌也要確保四周無人,這副模樣倒是把常子悅看呆了。其實她只是比平日更莫名地固執和有意見,好像把清醒時的腹誹都一次吐出來,不是有意撒嬌的,但對象是徐宇立,他淡然輕易把她安撫下去,襯得她是隻用幼爪抓人的小貓,突然就有了幾分甜意。 飲飽吃足,徐宇立自然地把常念牽回房裡,兩個小鬼還不識趣離開,跟著進來。 常子悅幫姐姐放好亂蹬下來的鞋子,坐下來跟徐宇立大眼瞪小眼:「你怎麼還不走?」 「我?」徐宇立挑眉反問:「因為我是合法的,有證書的那種。」 聽到他的回應,卻是陸劍清慌了,踏前兩步:「那我呢?」 這對白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了個男小三,在上演痴男怨女的戲碼,他想起昨晚就起一身雞皮疙瘩:「你關我什麼事。」 於是三人都望向常念,她只是微醺,在床上什麼都聽明白了,也記得早上答應過徐宇立的事,正想著要怎麼說比較好:「你們今晚自己可以嗎?」小情侶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向相反方向別開臉。 常子悅放下門卡,取回自己的梳洗用品,乾脆俐落就出去了,陸劍清見狀也不好說什麼,默默跟著她,但房門還未打開,常念突然想起什麼,赤著腳跑出來,焦急地提醒:「要戴套啊知道嗎?」 「姐!」這過份的好心太過赤裸,連常子悅都紅了臉,徐宇立遲來地救場,把老婆摟回去,笑得卻像幸災樂禍:「她醉了,你們別管她,晚安啊。」 晚安? 怎麼晚安? 陸劍清感覺自己心跳都快爆炸了。 他一開始喜歡常子悅時,從來都沒有想過能跟她在一起,後來在一起了,牽一牽手都足夠高興一整日,怎會想像到這樣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地步。 常子悅只是被姐姐露骨的調侃鬧得不自在,很快回復過來,沉默地去洗澡刷牙,安靜躺在床的一邊玩手機。陸劍清梳洗完畢,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見她不理會他,又移到床的另一邊,抬了一腿要上床,被她移過來的目光嚇得站回去,詢問道:「我可以上來睡嗎?」 「你想要睡浴缸嗎?」 這是反問句,他知道,卻還是老實回應:「不想。」 「那就上來。」 陸劍清掀開被子,力所能及地坐在了最邊緣的位置,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滾下床。他愈小心翼翼,愈是引發常子悅捉弄的心思,她伸手向他的方向探了探,卻夠不著,埋怨道:「你幹嘛坐這麼遠?」 「不遠。」他如此回答,沒有向內移動,而是同樣伸出手,兩隻手遠遠在床中間碰上了。 她撓撓他的手心:「這樣還不遠?那以後你和我出去都站這個距離好了。」 那可不好,聞言他立刻移過身子,望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思考了一會,再磨蹭近了兩厘米,約放得下兩隻拳頭的遠近,像坐車時並排而坐的距離,但她卻側了側身,把那空隙填上,兩人的大腿貼著,他打了一個冷顫,卻沒有讓開,直勾勾地望著常子悅,嚥下一口水。 「你在怕什麼啊?」她輕輕笑出來,眼睛眨動,眼睫毛像在他心窩掃過,他緊了緊握著的手,回道:「我怕一不小心,在你面前犯傻。」 「你在我面前犯傻的次數還少嗎?」 她說的沒錯,陸劍清錯愕地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常子悅又忍不住笑,主動拉過他的手圈著自己,靠入他的懷裡,用臉頰磨了磨溫暖的胸膛:「放心,我今晚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他不知是放鬆了,還是失望了,把下巴架在她的頭上,好一會不說話。她微微仰起頭,額頭擦過他的嘴唇,他柔柔地印了一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等我學好了。」 「學?」這放在床事上可不是好字,她警覺地瞪大眼睛:「你跟誰學?學什麼?」 他不理解這強烈的反應,隨即回答:「姐夫啊。」 他居然跑去問徐宇立了?徐宇立居然也肯理他? 一時間常子悅都不知道應該驚訝於哪個問題,想起徐宇立對他避之則吉,暗暗又覺得有點好笑,追問:「你問他什麼?」 陸劍清頓時失語,側過臉用假咳掩蓋慌亂,伸手拿來手機,把一個網頁開給她看:「他介紹了個專家的博客給我,好像是對這方向很有研究的,還是個醫生。」 大概是做學生也做出職業病了,只要是複習資料,不論是什麼科目,她都想看一眼。就著他的手掃了兩頁,各個標題正經得像論文一樣,內容卻叫人面紅耳赤。 「女性高潮和男性高潮的分別」 「處女膜是膜嗎」 「如何正確選擇及使用安全套」 常子悅快速記下博客的名字,把手機推回去,臉頰也有些發熱發紅,不自在地掙出了他的臂彎,拉過被子躺下來,半蓋著臉,扯開話題:「姐夫怎麼也看這些?我還以為他身經百戰了。」 「他人真的很好,讓我看不懂再問他。」 這句話在陸劍清耳中的解讀是:看不懂歡迎來問我。 但常子悅卻有八成把握肯定他的意思是:你先看,別來煩我。 她不戳破他的美好願景,從被子裡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勾,他彎下身來,被她撐起身親了一下,又躺回去用被子遮住鼻口,露出一雙眼睛:「我等你好好學。」 陸劍清的心好像被什麼捏了一下,然後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神差鬼使地抬手,把被子拉下來,摸了摸她紅通通的臉,情不自禁俯下去親吻。 淺淺地啄了兩下,像果凍般涼涼嫩嫩的,啟唇含住又放開:「我昨晚看了,新手入吻教學,可以試一下嗎?」 「嗯?」過往的親吻止著嘴唇觸碰,但這次他舔了舔她的下唇,大膽探進來,勾纏過她的舌頭。她只能任他擺佈,跟著被引誘回他的地盤之中,被輕柔地吸啜了一下,她嘗到牙膏的薄荷味,微辛而甜,清清涼涼的,一點都不令人討厭。熾熱的呼吸燙在她的臉上,交纏分別時都帶出淅淅的水聲,彼此有些無措,但誰也捨不得放開。他懸著身體一直不敢壓下來,常子悅撫著他的後髮揪得凌亂,又緩緩滑至他的耳朵,在耳背重覆打著圈。他倏地呆頓,直起身來放開了她,有些失神,盯著她嘴角的水份,喉間一陣痕癢,低頭吻去,接著是鼻尖,最後是額頭,順勢起身來把亂了的被子重新蓋好:「下次再練習。」 常子悅呆呆凝著天花板,抿了抿微腫的唇,身邊的床墊微微沉下,她側過頭對上他的眼,黑白分明微微彎著,伸手擋住她的視線:「別這樣看著我。」 她需要抵抗男色的入門教學。 --- 不知道為什麼寫最後一段親親寫得我心好癢啊啊啊,比寫肉還難過啊啊 下個番外就撲了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