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Doremi
番外:Doremi
(一) 常蕾蕾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大哥徐嘟嘟已經小三了。一天中午她發現自己沒帶餐盒,正急著不知所措,幸好大哥找來了,手裡拎著她的午飯:「爸爸裝錯了,都放在我背包裡。」 「太好了,謝謝哥哥。」 「不用謝,我回去了,好好上課。」自妹妹出生後,媽媽總笑哥哥像個小老頭似的,常蕾蕾認識最老的人就是爺爺了,附和叫了他兩聲,差點被他抓著打屁股,這幾天在嘟嘟面前份外老實,再三跟他道了謝才回到座位。 她的同學好奇地圍上來:「那個是誰啊?」在小一學生的世界裡,認識大兩歲的學長是很威風的事。 「我哥哥。」 「可是他姓徐啊,我看到他的名牌了。」 常蕾蕾正忙著打開飯盒,看看爸爸今天幫她準備了什麼,回得有點敷衍:「我爸爸姓徐,媽媽姓常。」 兩個同學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經常跟父母看電視劇的先回過神來:「你爸爸媽媽離婚了?」 「沒有。」她下意識否認,然後又問:「什麼是離婚?」 「就是分開了,不愛對方了。我幼兒園最好的朋友家裡就是。」 這個她聽懂了,搖頭:「沒有分開,很好的。」 「那你為什麼跟媽媽姓啊?」 「爸爸抽中了大哥,媽媽抽獎抽中了妹妹,可是本來不想生妹妹的,所以我就姓常了。」 他們三兄妹改名的故事,爸媽都講過。徐嘟嘟和常米米,在他們都還未出生時就已經決定好,在紙條上寫好123,然後夫妻一人抽一張。 沒抽中的二胎,本來是打算到時用猜拳決定的,結果因為他們工作都忙,把第三胎的計劃暫緩,她才得以跟媽媽姓。 常蕾蕾也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不開心,她沒有被抽中啊,可是常米米差點連出生都不成,思來想去她就對剛出生不久的妹妹感到抱歉。 兩個同學明顯聽不懂她的答案,面面相覷,常蕾蕾第一次跟同學分享這個故事,也好奇別人家的戰況:「那你們呢?抽獎還是猜拳啊?」 常蕾蕾當日放學,和哥哥在學校門口等常念來接,她高興地跟哥哥分享新發現:「我的同學很多都是跟爸爸姓的,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選的。」 「抽獎吧。」徐嘟嘟幫她美術畫作插在背包側袋,漫不經心地回,誰知她聞言就苦著一張臉,等到常念來時立即撲到媽媽懷裡。 她抱起女兒,看一眼兒子,他只不解地搖搖頭,先爬上後座看管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常米米。 「怎麼了?車上有酸奶啊,你喝不喝?」 「喝的啊。」常米米點頭,仍是摟著她不放:「出事了。」 一對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常念摸摸她的頭髮,早上是徐宇立替她綁的辮子,幾年訓練下來綁得比常念還好,整天下來也沒有散亂:「出什麼事啊?跟媽媽講。」 「我抽獎老是抽不中,怎麼辦?」 (二) 常蕾蕾運氣很差,從她連改名都不被父母抽中一事就可看出來。 幼兒園裡每年校慶都會有抽獎環節,禮物是一套很可愛的毛絨公仔。 常蕾蕾向來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很羨慕小姨和姨丈養的貓貓,多次嘗試把貓貓拐進自己的背包帶回家不果,還被爸爸警告再這樣小姨就不歡迎她去玩了。 家裡已經很多毛絨公仔,她跟爸媽約定好只每年生日買一隻。她算過了,抽中了一套有五隻呢,就是五年生日的份量。 但是無論她怎麼祈禱,每年怎麼跟家裡的神明拜拜,都還是抽不中。 最後一年她滿懷期待的呢,結果大哭著回家,把來接她的爸爸都嚇壞了。 徐宇立那時是這樣安慰她的:「蕾蕾又可愛又聰明,就是運氣差了一點點,總不能世界上所有好事都被你佔了。」 於是她更是認定了自己是個倒霉鬼。 對此常念和徐宇立都不知道。 女兒吃晚飯時悶悶不樂,他趁孩子在寫作業偷偷進房問常念。 「不知道班裡辦什麼抽獎抽不中吧。」常念喂飽了小女兒塞給他,拿紙巾拭擦胸前。 「又抽不中?她運氣說實話也有點差。」他邊幫米米掃風邊應著。 別人抽籤、賭錢,總喜歡叫孩子來摸一摸,圖可以沾沾孩子的好手氣,但蕾蕾摸完之後都只會害人輸錢,現在過年聚會,常子悅都會特意把貓帶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讓她上賭桌。 米米在拍打下重重地嗝了出聲,聲音大得把自己嚇了一跳,望著徐宇立軟軟地笑開來,把他的心都溶化了,愛不擇手地親了小女兒一口:「米米真是小天使。」 常念攤在床上轉了轉眼:「還是因為米米,最近我們比較忽略她了吧?」 常蕾蕾初出生不久,徐宇立和常念都迎來了事業的新高峰,相比起哥哥小時候幾乎是全程由父母帶著的,蕾蕾一周總會有兩三日由祖輩幫忙。 現在生米米他們又開始穩定下來,廿四小時帶在身邊的,說起來三個之中對蕾蕾虧欠最多。 徐宇立抱著女兒躺在老婆身邊,常念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出了月子就被常子悅帶著去到處浪,上周染了一頭藍灰色頭髮回來,比大學生還大學生,牽著她出去像多了個青春期的女兒。 米米伸手扯了扯她的頭髮,在她皺眉之前他已經眼明手快解救出來,把衞衣前的拉繩遞給小寶寶,立刻進了沒牙的嘴巴。 「今晚讓她進來睡?」常蕾蕾特別會撒嬌,常常纏得徐宇立心軟,進來抱著父母睡。但常念顯懷後她就很少過來了。 常念點頭應好,想到什麼忍不住笑:「她過來的話嘟嘟肯定也跟著。」 「不會吧。」兒子最近都故作老成,一點都不好玩了:「他前兩天不是才說要做男子漢?」 她對丈夫眨眨眼,勾起自信的笑:「賭一周夜奶加早起?」 大的兩個要上學,小的半夜要喂奶,他們向來都是分工合作的。徐宇立自認為對男孩子的心態很了解,摟摟米米說話給她聽:「米米你聽到了,是媽媽自己提的,不要她輸了又賴皮。」 她拍了他一下,把傻笑的女兒接回懷裡:「誰輸還不知道。」 聽到可以跟父母睡,常蕾蕾果然高興起來,酒窩在圓臉上深深凹陷,繼而苦惱:「我可以帶里里和喵喵來嗎?」 那是她每晚抱著睡的大型狐狸跟貓玩偶,跟她的人差不多高,把兒童床擠得滿滿當當的。 徐宇立搖頭拒絕:「不行,睡不下牠們。」 她變臉般頓時扁起嘴巴,委屈巴巴的:「可是我會想牠們的,好想好想。」 她知道要怎麼對付徐宇立,攬緊他的頸嬌嬌:「爸爸好嘛,好嘛。」 若是平日他就順著她了,但床確實是擠不下,只好妥協:「只能帶一隻小的。」 從兩隻大的變成一隻小的,她不太樂意,又怕再討價還價他就出動媽媽了,勉強答應,跑回房去挑選佳麗。 徐嘟嘟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巴巴看他,徐宇立已心叫不好,摸了摸他的頭裝看不懂那眼神:「刷牙去睡了。」 「哦。」 (三) 「媽咪我來了!」常蕾蕾先把她的小蕃茄先生扔上床,然後麻利地跳上來,爬到床中心,躺在徐宇立的枕頭上,自行蓋好被子,心情很好直對常念笑。 常念把睡著的常米米安置到嬰兒床上,回頭對她說:「米米可能半夜會哭啊。」 「我知道,小寶寶就是這樣。」她做了六、七年全家最小的那個,從知道常念懷了米米開始已經引頸以待,還割愛了兩隻公仔送給妹妹。 這個年紀的孩子半懂不懂,最為可愛,常念愛惜地把捧著她圓圓白白的臉親了親,餘光瞥見一個小小的人影在門口徘徊,不禁開口問:「嘟嘟你在幹嘛啊?」 「嗯?」他抱著書包站在房門口:「我收拾東西啊。」 「收拾為什麼要走來走去的?」 徐嘟嘟隨了父母的身高,在班裡是最高的一個,常子悅每次見他都擔心很快被他追上,只是輪廓始終圓圓肉肉,就是個小孩子,皺巴起臉上來像個包子:「我」他望望書房的方向,又望進來,踢了踢腳扭扭擰擰的,常蕾蕾抱著蕃茄先生觀察一會,作出正確判斷:「哥哥想進來睡。」 「不是」他否認,卻身口不一地點點頭,常念好笑地對他招招手,他就立即蹬蹬溜進來,站在床邊不敢上來。她勾勾他的手指,低聲道:「不可以跟爸爸講是我讓你來的。」 徐嘟嘟瞬間揚笑,蘋果肌飽飽地鼓起,搖搖胸前的書包,想放下又知道不能放在這裡:「我我我先去放好再回來。」 於是徐宇立在書房講完電話出來,看到雙人床上完完整整地躺著三個人,常念趾高氣揚地向他挑眉:「今晚開始還是明晚開始啊?」 (四) 常蕾蕾發現自己最近變得好運了,襪子一雙一對都很完整,作業沒有再帶漏寫錯,而且她在抽扭蛋的時候一來就抽到最喜歡的那一隻了。 她特意放在了小袋子裡要拿去給小姨看。 為慶祝陸劍清考到執照,常子悅於是請了親朋好友一聚,慶祝一下。對此最開心的是常蕾蕾,因為她每天心心念念小姨家的荳荳貓,草草打過招呼就從腿邊溜進門到處去找,常子悅從後一把將她攔截抱起:「不理我?」 「嘻嘻,恭喜小姨。」她依稀記得今天是慶祝姨父考到什麼試的,轉頭看向陸劍清:「恭喜姨父。」 他們還未結婚,但叫叔叔總感覺哪裡不對,幾個孩子都直接叫姨父,起初把他高興得不得了,現在聽習慣了,泰若自如還反過來逗她:「恭喜我什麼啊?」 她笑瞇瞇搖頭:「姨父為什麼長這麼大還考試啊?」 陸劍清一時語塞,被常子悅搶去回應的時機:「對啊,他就是不努力讀書,長到這麼大了還要天天考試。」 她睜著眼胡說八道的本領,他向來是清楚的,正要開口在小侄女前挽回點顏面,蕾蕾便高高舉著手要說話:「我我我!小姨,我和哥哥考完大考,也可以辦派對嗎?」 「當然可以啊!」常子悅是個愛來事的,孩子們的生日連父母都無權插手,都由她一手包辦。本來在姥爺身邊討著水果吃的徐嘟嘟聽到也跑來了:「真的嗎?我可以請我的同學來嗎?」 「可以啊,你親一口小姨就行。」 徐宇立還挺喜歡把孩子帶上來的,一來孩子和他們合得來,二來可以擺脫魔爪一會,但現在散了兩個,懷裡又抱著一個,乾脆向陸劍清打個眼色,把米米交到他手上,美其名:「練一練,你們也差不多了。」 陸劍清沒有反抗,熟練地一手托頸一手托臀接過六個月大的小侄女:「姐夫我都練過兩個了。」 徐宇立都不知道用過多少次這藉口了,從嘟嘟開始就讓他練手,他口中的差不多還遠著。但他可不管,拍拍連襟的肩膀,一本正經:「這個還沒有嘛,每個孩子性格不一樣。」 最近他忙著準備考試,除了在米米剛出生和滿月宴上見過,就沒有多接觸了。明明他是今日聚會的主角,卻認命地幫姐夫帶孩子去了, 常念剝著花生,望到徐宇立兩手空空,不問自知:「又欺負小劍清。」 「我沒有。」他坐在她身邊,張嘴蹭了一顆花生米卻被拒絕:「自己剝。」 他只聳動,看向和孩子玩得高興的兩人:「現在還像兩個大孩子一樣要怎麼結婚?」 常念知他們兩個男人私下來往頗多,徐宇立口中嫌著煩還是總帶著他玩,陸劍清有的沒的心事都跟他說,於是她也被逼知道了不少。聽到他所言,意識到另有暗示,被挑起好奇心,連問:「什麼意思?有新進展?」 上回常念從他那兒聽回來,說的是陸劍清求婚失敗了。 他故作神秘,指指自己張開的嘴示意:「我要吃花生。」 (五) 常蕾蕾把哥哥留給小姨揉砑,進了房間找小貓去。 人多的時候,荳荳通常在躲起來,她趴在床下,往床底的縫拍拍手,小聲說:「荳荳,是我啊,我來看你了。」 房間有人進來了,她坐起來卻被床遮了,好不容易爬起來,發現是小姨父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麼,便隱屏動靜湊上去。 陸劍清把房門關了,從鎖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紙袋,正待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就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鬼頭抱著大腿,嚇得幾乎把手上的東西扔出來:「蕾蕾?」 她對嚇壞了姨父毫不內疚,只仰著頭,眼中蠢蠢欲動:「是禮物嗎?今天有抽禮物嗎?」 她最近運氣很好,對自己很有自信,走路都帶風的,正愁沒有機會發揮。 「是禮物啊。」陸劍清把她抱到桌上,把袋子裡裝著的盒子打開予她看。 閃閃亮亮的戒指,蕾蕾微怔,伸了一隻食指過去,不高興地鼓起腮:「我戴不下。」 他笑開了,摸摸她的小腦袋解釋:「這是給小姨的。」 「哦。」她雖然明白,卻不明所以,板著手指數了數:「小姨生日沒到啊。」 「不是生日禮物。」 她再點頭,果核般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那我也可以有一份不是生日禮物嗎?」 常蕾蕾機智可愛,又會撒嬌,陸劍清看著她總覺得像小型常子悅,忍不住寵愛縱容:「可以啊,你想要什麼?姨父給你買。」 她笑得更甜了,用對付父親的那招親了親他:「姨父真好,最好了。」 果然哄得陸劍清心花怒放,還待再說,房門就放推開了,他手忙腳亂把戒指藏到蕾蕾身後,轉頭對上常子悅探進來的眼:「你們在幹嘛?要吃飯了。」 「好,現在就出」陸劍清匆匆點頭,搪塞想把她敷衍出來,不料身邊有個出了個叛軍:「小姨你過來啊!」 常子悅不疑有他,還以為蕾蕾撒嬌要抱,口中嫌棄、腳步誠實靠近:「怎麼了大小姐?」 陸劍清驚慌地對蕾蕾搖頭,她看到眼中,後知後覺地抿嘴,把手邊的盒子往深處推了推要收起來,卻不小心推下了桌面,啪地一聲在安靜的房內特別響亮。他立馬蹲下拾起,常子悅已經來到面前,奇怪地看他:「掉了什麼?」 「嗯」他眼神動搖,掃視桌面想找一件合理的藉口,慌不擇言:「杯子。」 易碎品掉地哪是這種聲音? 這個選項連七歲的常蕾蕾都騙不過,更別說常子悅了,她皺著眉望著他背在身後的手:「幹嘛啊?你們做什麼壞事了?」 「沒有沒有,沒有做壞事。」蕾蕾被冤枉,急得連連擺手,又勸陸劍清:「姨父你快說,我沒有做壞事,是禮物啊!」 常子悅摸摸她的頭,追問:「什麼禮物?送誰的?」 他被常蕾蕾賣了個徹底,誰也怨不得,又聽她開朗地幫他回答:「送你的啊。」說罷還推了推他,催促他快點拿出來。 兩個女人都熱切注視著他,陸劍清已經放棄了,把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放到她常子悅手心。 盒子不重,常子悅的手卻沉了下去,她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這戒指盒並不眼生,抬眼望向他。 男人耳垂微赤,眼神堅定回看,嘴角微翹隱隱有些緊張,咬咬唇開口:「你說等我考到的嘛,我還找到工作了,你覺得可以了嗎?」 坐在中間的常蕾蕾左右來回看,小姨垂著眼好一會都沒有動作,她沒有耐性地踢了踢腿,伸手取過盒子替她打開了,現出戒指又放回去,好心地給小姨解釋:「給你禮物,可是不是生日禮物啊,姨父答應了也送給我。」 聞言常子悅慢悠悠地揚笑:「怎麼?蕾蕾也有?是人手一枚的嗎?」 「當然不是。」他不假思索否認,倒把一邊的女孩惹到了,聽到他出爾反爾,蕾蕾豎起眉毛,十分委屈:「啊?你剛剛答應我的!」 陸劍清莫名其妙感覺自己成了什麼渣男,蕾蕾擁著常子悅,指著他控訴:「小姨,他剛剛答應我的,他騙人。」 未待分辯,常子悅啪地一聲把盒子蓋上,另一手摟起她,轉身出去:「嗯,他不乖,這個沒收。」 只留陸劍清愕然在原地。 她收下了。 是收下了的意思吧? 有人往他腦中放了煙火,劈劈啪啪地很是熱鬧,心頭的熱湧上眼角,激動地追上去:「蕾蕾我給你買公仔啊,你別生氣。」 (六) 常蕾蕾收到了心心念念的公仔套裝,一一排列在沙發上跟常念介紹:「這是貓頭鷹媽媽,這是熊熊爸爸,這是小狗哥哥,小貓是我,我喜歡小貓。」 「那妹妹呢?」 「妹妹是小老鼠吧,你喜不喜歡啊?」 常米米已經可以自己坐了,窩在沙發角落,小肉腿一伸一伸就把老鼠公仔踢了下去,常蕾蕾立即會意,有些苦惱:「她不喜歡老鼠啊,不然你跟哥哥換吧。」 徐嘟嘟坐在一邊看電視,聞言插嘴:「我也不喜歡老鼠。」 「啊。」攢起的眉頭像在考慮什麼生死大事,常念捏了捏她的臉,替她提出解決方法:「老鼠換給我吧。」 「那不行!」她最疼媽媽了,媽媽是個不會讓人考試的老師,超級好的,怎麼可以做老鼠。常蕾蕾坐進常念盤著的腿中,摟過她的頸在她耳邊說悄悄話:「我們偷偷給爸爸。」 常念揉了揉她可愛的小腦袋,心中最柔軟的部分都被填滿了:「好啊。」 徐宇立剛從浴室出來,常蕾蕾就心有虧地把頭埋在媽媽胸前不看他,迷濛問妻子:「怎麼了?」 「沒事,對吧蕾蕾。」 「嗯。」她從常念的懷裡爬出去,給爸爸塞了一隻公仔:「送你的爸爸。」 他對女兒獻殷勤十分受落:「這麼乖啊?」 「嘻嘻。」她悄悄對常念眨眼睛。 這是她們兩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