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為永恆劃下終結２

    眾人紛紛露出困惑，質疑，且充滿敵意的目光；月容冷冷瞪著她「妳以為妳是誰？妳能力確實很強，不過在妳之上的除魔師，大有人在。我們絕不會眼睜睜讓妳身上的封印崩解！」

    薔薇露出厭倦的神色「我可以保證，我身上的封印，絕不會輕易崩解。」擁有龍之力後，她很確定，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人世，已經沒多少人可以匹敵。現在的她，恐怕還在惡魔西迪之上。

    「妳的保證，根本一文不值！」月容哼了一聲，眼神射向一旁的護衛。那些擔任護衛的除魔師，是月容一手培植出來的親信。幾名親信收到月容的眼神示意，瞬間，一舉撲向薔薇。

    祭台上的薔薇一下便失去形影，那幾人撲了個空，正當困惑，一股白光忽然由天際重重落下，如暴雷般，襲向了所有人。

    接著，薔薇又緩緩在祭台上現身。

    無形之力像是厚重的氣壓，撲倒了所有人，將所有人牢牢壓制在地，在場沒有一個人可以動彈。月容與長老們大驚失色，憤怒望著她「妳跟惡魔勾結，獲得了這股力量？」

    「我的力量跟惡魔沒有關係！」薔薇眉頭一皺，發出不滿的聲音「我不想解釋我的際遇。總之，我今晚是來宣告，我要脫離司家！從此，司薔薇跟司家再也沒有關係！」

    「那是不可能的......」族長司松開了口「薔薇，妳一日是司家人，終身是司家人。」

    薔薇幽幽嘆了口氣「方才，你們還不是想殺我？口口聲聲說我是司家人，就是為了控制我，讓我任你們宰割嗎？」司家人並非全對她充滿敵意與冷漠，紫玉很疼她，一些同伴待她也不錯，族長司松向來維護她。當初她說要離開本家，去城裡開事務所，司松也說服長老會，完成她的夢想。

    不過，即使如此，她很清楚，身為封印之女，只要她不甘於被處置，她跟所有人，遲早會落到兵戎相見的局面。她不知道歷屆的封印之女是否都乖乖認命，她只知道，她不想死！

    除非，死亡，能帶給她完全的自由，讓她與那個人，永不再相見！想起惡魔的身影，薔薇心中又一陣抽痛。她閉上眼，不再思及那個讓她痛楚難當的人。

    「認命吧！妳有義務守護封印，妳絕對不可能脫離司家的！」月容躺在地上，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認命？」薔薇臉上浮現嘲弄的神情，一直以來，她也覺得自己該認命，該默默遵守周遭教導她的一切。但是即使謹守分際，她也沒有比較快樂。反正她就像他們口中所說的，墮落了，下賤了！那麼，她就墮落下賤到底好了。

    「月容嬸嬸，如果妳那麼喜歡認命，堂叔死後，妳怎麼沒像祖先所教導的，隱居在宗祠，終生為他誦經？妳怎麼還跟司松伯伯搞上了？」薔薇露出真摯的微笑。

    眾所周知，族長司松與副族長月容之間，有曖昧關係，族長之妻一直默默隱忍。月容能力強悍，年輕時，便與司松是作戰夥伴。只是後來造化弄人，月容嫁給了司松的弟弟，生下司藤青。

    司藤青出生後沒多久，司松的弟弟便死了。月容繼承丈夫的職位成為副族長，與司松不論公私領域，都密不可分。這些事，眾人都知情，卻從來沒人當面說破。

    司松露出難堪的神情，月容臉色則是一陣青一陣白，眼神憤怒，簡直要噴出火「司薔薇！妳這個賤人！妳不但甘心成為惡魔的娼婦，還四處亂睡，甚至勾引了藤青！妳小時候，我就知道妳本性淫穢！早知道當初，我就該殺了妳！」

    「妳一樣亂睡，只不過睡的人，比我少了些。」薔薇笑的極為開心「所以，我們誰都別笑誰了！」

    「薔薇，妳不能脫離司家。」紫玉被壓制在座位上，緩緩開口「如果妳一心脫離，司家更有理由對妳施行處置了。」

    「紫玉婆婆，我厭倦了遵守別人的規則。」薔薇臉龐露出深沈的疲憊「一直以來，我都聽司家的。現在，輪到司家聽我的了！反正強者才有制定規則的權利！您應該看得出，在司家，已經沒有人比我更強了。」

    忽然間，躺在地上司藤青渾身冒出銀光，他一吋吋掙扎，像是在把身上數千數萬條無形鐵鍊扯裂一般。他緩緩撐起身體，站起身，走到薔薇面前。「薔薇......我不會讓他們處置妳。」

    「......」薔薇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他還是一樣，溫文儒雅卻又萬分強硬。他為她改變很多，從霸道蠻橫，到溫柔體貼。她一直能感受他對她的情意，所以面對他，她始終無法鐵石心腸，甚至任憑他享用她的肉體。

    「所以，妳別離開司家好嗎？我會保護妳的。」司藤青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將她摟入了懷中。

    想與過去一刀兩段，她就不能相信虛無縹緲的溫柔。薔薇輕聲笑了笑，推開了他「青哥哥，你瞧，在場的人都被我操控在掌心中。」她手掌輕輕一揚，司藤青立即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在地。「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人家保護了！」

    薔薇轉過身，重新站上了祭壇「相信大家都已經明白我的決心了。不過，為了讓司家徹底死心，我給司家一個機會。從今天起，一連七天，我會待在聖山殿堂裡，等候眾人挑戰。本家可以招集世界各地的分支派系，或是結盟的團體，來向我挑戰。如果我輸了，你們可以立即對我進行處置，我毫無怨言。如果七天之後，沒有人贏得了我......」

    淡淡的紅光緩緩包圍住薔薇，像一枚繭般，紅光越來越濃稠，直到把她整個身形淹沒「封印之女，將從此由司家消失。」

    ＊＊＊

    七天來，薔薇一直待在聖堂內，一一迎接眾團體的挑戰。以往熟識的司家同伴，外圍組織，司家分支派系，國外隱修的教團，一一朝聖山聚集；日夜來，不斷持續攻擊她。

    一天天過去，倒在她腳下的人越來越多；那些除魔師，法師被她擊倒在地後，通常需要躺上幾個時辰，才有力量起身，狼狽離開。

    她沒有傷任何人的性命，她知道現在的她，要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可是殺了人，她與司家，就會結下更深厚的牽扯。所以她只是讓他們元氣大傷，帶著困惑與怨恨，一一離去。

    龍的力量太深沉，無人能懂，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變的那麼強大？但是她知道，如今，她能自由運用龍的所有力量，她必須把握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讓自己完全自由。

    自由......

    離開了司家，然後呢？司家找不到她，惡魔呢？他遲早會離開地獄，到人間找她，到時候，她該如何應對呢？

    纖睫微顫，掩去眼中脆弱的心事，她轉過身，席地正坐，映對著一團燭光。今晚，就快過了。天亮之後，她就不再屬於司家。再也不需為了整族背負宿命，她該感到開心。真心開心。

    閉上眼，她讓自己的思緒由紛雜隕落為寧靜。

    噠噠，輕微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她背後，她睜開眼，目光中透出了然。她輕啟朱唇，輕聲道「你是該來了。」

    她的背後，一名身穿同色道袍，眉清目秀，身材瘦長的俊美男子，佇立在原地，靜靜望著她的背影。他，正是司藤青。多日來，他一直沒出現在挑戰者之中，可是她明白，依照他的個性，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妳真的要離開司家？」司藤青清澈渾厚的嗓音透出一絲疲憊，微顫的語調，微微勾動她的心。她不是冷血動物，面對他的糾纏，她也會軟弱動搖。她對他有情感，即使那不是至死方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