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怪物:鬧鬼的廠區
怪物:鬧鬼的廠區
高杉的訓練課程開始了,基地雖然沒有操場,但有一處健訓中心,裡面的設備有夠高檔,可以依照個人喜好播放身歷其境影像的跑步間,還會隨腳步和踩踏地質發出相對應的腳步聲;會隨攀爬改變地勢的攀岩壁;配合各類武打搏擊的機器人 後來津才知道,高杉在整個護衛團裡素有魔鬼教練的稱號,凡經他手白痴都能變高手,津又不是真的護衛訓練學校出身的第一堂課就被操個半死不活。負重跑個幾千公尺是絕對有的;還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繩索攀爬垂降;沒天理的投擲精準訓練所有項目沒有達成標準要重來不說,還有罰則。 在最後一次,身體受到強烈重擊摔飛出去後,津狼狽疲憊的倒在地上耍賴,再不想起來。這個項目是為了在遭遇異獸魔族衝撞時,爭取存活的反應演練,已經不知道被那隻扮演怪獸的大機器撞飛多少次,就是閃不掉,也做不出高杉要求的所有自保動作,撞到時超痛,頭也昏了,哪有辦法做什麼緩衝反應。身體多處都在發疼,她覺得委屈極了很想哭,超想哭 「這樣就不行的話,光是遇到魔異獸妳就只有成為牠們食物的份!快起來,不要浪費你我時間!三十秒內不起來,處罰多一倍!」高杉拍掌催促。 誰理你!津躺在墊子上不想起來,聽到他毫無人性的說教就更火。但每多耗時間在訓練上,就少去完成正事的時間。於是牙關一咬又爬起來 看女孩紅著眼眶,緊抿嘴唇的樣子,那嬌軟的身段已無力顫抖,訓練以鐵石心腸著稱的高杉也有點心軟了但在真正的戰場上,敵人是不會心軟的,於是狠下心紮紮實實的按表操課。 最後還是稍微放了點水,結束今天訓練。收拾完隨身物品,津沒有跟他說半句話、也不再看他一眼就離開了,連下屬表面上的禮貌招呼都不做高杉將門上鎖,看她安安靜靜、搖搖晃晃的離開,料想她一定恨死自己了!高杉笑了笑,這種情形他遇多了。 津不恨高杉,因為站在護衛團立場那是必要的,但對他也沒有好感。再怎麼樣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耶這樣折磨救命恩人天理何在?事實上,高杉對他的救命恩人手下留情許多了! 很好,回到宿舍,有忘藍加持,津雖然不用睡覺,但是也累成一灘爛泥,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無法進行真正的任務。 幾天後,基地召集了所有護衛團集合,大家都穿上正式的戰鬥服裝,依照位階和能力資格配上與等級相符的武器,然後出發前往舊基地的一處廠區。沿途,津聽見那些老先輩閒聊,提到那裡鬧鬼,這回就是要去斬妖除魔的奇怪話題。 進到廠房,空間超大,光線不佳,漫天粉塵懸浮。大家隨即依照事前安排,迅速前往就位,接著,已經可以聽見遠處先出發的隊伍開槍的聲音,隨著其他區陸續響起激烈槍響,整間廠區猶如戰區,迴盪槍鳴,震耳欲聾。比起其他區的熱鬧,津所屬的這一梯全是新進菜鳥,把守的這一區比較靠近大門還沒機會「見鬼」,大家都引頸,很好奇「鬼」的真面目。 到底是什麼鬼?原來鬼可以用子彈射殺。忽然,津抬頭望向遠方一個高音頻節奏巧妙掩藏在震耳欲聾的槍鳴之中,叫人難以察覺,卻引起她高度注意在記憶反射中,那關聯著一種叫她在意的哨音或動物鳴叫。 她豎起耳朵,尋著那微小聲音,悄悄脫離了團體。 遠離炮戰區,其他干擾變小,就在這時,又清晰聽見那一聲鳴叫,瞬間,津的心臟被提了起來,她加速尋聲而去。 陰暗的大型廠房,有許多廢棄的空間,除了遠處偶爾幾聲砲響,呈現一片死寂,而追尋的那個聲音也沒再出現她忽然想到什麼,取出胸前的骨角哨用力吹了聲 不久,遠方竟再度響起那個鳴叫聲,彷彿在回應骨角哨。津只覺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她興奮得發抖,忙含哨再次吹響,一面朝音源前進然而,之後,卻再沒有任何回應。 但,就像抓緊了唯一一條希望線一樣,她不甘放手,執意渴望找到聲音的來源。 穿過幾個大柵欄,盡頭出現一個個半徑五十米的半圓型玻璃,津用照明設備往裡頭一照,頓時頭皮發麻,倒抽了一口氣,終於親眼瞧見前輩們嘴裡提到的鬼!玻璃罩下可以看見地下樓層,那裡有許多模樣詭異的生物在晃蕩。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另一邊角落有東西在動,一隻漆黑、毛茸茸,像人的怪物朝她抓了過來 她緊張的朝怪物開了幾槍,噢X!快聾的耳朵不說,打在那傢伙身上,牠竟然只退了幾步就再次衝來。這時頸側一熱,閃出大片紅光,張成滿月,吞噬了那怪物。源靈生變得異常激躁,她看見更多的各色各樣、詭異人形生物從同一角落爬出來那裡似乎有通道,也就是說關在地下層的生物自己找到了通往外部的出口。 她勇敢靠近,輕喚魔仔,啟動了更大的紅色魔能,將怪物全轟回那大洞裡,趁牠們暫時來不及爬回來,津死命拉著靠立旁邊牆面的沈重鐵欄 「噫」那鐵欄實在厚重,遠超過她的能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動一下。 靈光一閃,津收起小槍,跑開一段距離,「魔仔拜託!幫個忙!」朝著鐵欄邊角轟出魔能 紅光打在鐵欄上,嗙一聲巨響,沈重柵欄應聲倒下,不偏不倚覆蓋住洞口恰巧將幾個剛探頭的怪物又給打壓回去。 乒乒乓乓!怪物開始爭先恐後撲撞鐵欄,堅固厚重的金屬柵欄穩如泰山,津鬆了口氣,正佩服自己的睿智,卻看見了更恐怖的情況,體型較大的怪物捉住體型小的往柵欄一砸,砸成一片稀巴爛,體液竟溶蝕了部分金屬。 這是什麼神奇科技?!沒時間給她弄懂了,阻擋通道的鐵柵欄眼看就要攻破,津驚駭,此地不宜久留她拔腿就跑! 身後傳來陣陣金屬尖銳的彎曲碰撞聲,詭異生物吵雜的叫嚷聲也變得劇烈起來。津無暇回頭觀望,光聽也能猜到怪物已經突破阻礙,有幾個跳竄聲音跟著她來了。 也不知道源靈生在高興什麼,此刻異常澎湃,殺牠幾個似乎並不困難,但津自知跑不快,也沒有正規戰士的身手和體力,就怕引來更多,沒完沒了。 順著路勢轉了個彎,穿過廊道,她沿著成排堆放機具與雜物的走道奔跑,正思考如何利用環境擺脫。 前方突然冒出一隻怪物,把津嚇了一跳,忙踩煞車,慌亂中不忘給對方一記。才把牠轟遠,旁邊陳放物品驀然倒塌,又有幾隻怪物爬上雜物堆。不,不對,雜物後面整群黑壓壓的影子晃動,奇怪叫聲此起彼落,這不是剛剛那群,而是另外一群,近距離下津看清楚了怪物的樣貌牠們,或者應該說是他們,一部分怪物竟然有著端正的人類相貌輪廓或有著人的部分肢體,但動作卻像吃人怪獸。 就在她驚詫之時,前面十幾隻怪物撲跳而起,同時,一個黑影忽地從背後環過胸前,勾住她急速後提,津還來不及驚叫,眼前閃過數道刺烈紅光,怪物像落入急速運行的絞碎機,瞬間四分五裂,將整片場地的生物全數清空。 呼、呼、呼、呼 騷動止息,津急促的喘氣著,從激動中緩過來,剛剛那股力量似乎不來自自己?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聲重合著另一個粗沈呼喘,來自身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貼合後背的那篤火熱厚實,隨著聲聲呼喘起伏,騰著熱汗水而起的氤氳,帶起熟悉的菸草味道 津的表情變得有些恍然,僵硬抬起手,撫摸著緊緊環橫在自己胸前的一雙強健臂膀。 「喈桀?」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對方喘著熱氣緩緩把臉埋靠在她後腦上心臟、呼吸宛如在這一刻暫停,津緊抿著嘴,她不自覺掐緊環在胸前的這雙手,強烈企盼著某個回應。 「天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想妳想瘋開始出現幻覺了」 聽見那聲醇厚低沉的回應,真真切切吻合了內心深處的期待,津直覺整顆心臟瞬間像吊上鋼絲般抽了個緊,激動到會痛。 「桀桀!」 她渾身發顫的轉過身子面向身後的人。桀瘦了,深色臉上沾染著塵土髒汙,但那雙眼依舊銳利如鷹,他的頭髮、鬍子長長了,顯得有些凌亂,為本就剽悍的外型,更添幾分狂野。 熱淚佈滿視線,唇腮不住顫抖,津已經哽咽到話全糊在嘴裡:「我我聽見你的聲音那真的是你的聲音」 桀激動的將她抱高起來,津也將雙腿勾纏在男人身上,兩手環住他的脖子。桀仰頭看著她,露出欣慰的笑:「我的傻瓜,妳還真的跑來了真的好傻!」 兩人深情凝視,津低頭,吻觸男人的唇。 津先前聽見的哨音,確實是桀對同伴發出的暗號。坦納多人帶著強大火力進來,大舉滅殺怪物,場面混亂,於是他和同夥互相發出暗語紛紛走避。 當他聽見骨角哨的哨音時,內心掀起一陣波濤,隨即做出回應,但,傳來第二聲時,他清醒過來,感覺不對勁,認定那是陷阱。然後,他果斷的走開了。但腦子卻想了很多事,那就是這支骨角哨的音色為什麼能跟津的那麼像?腦海裡浮現津要求跟隨自己來薩野時的堅定表情;而她原本是個坦納多人;還想起兩人最後一次意識重合時,女孩嚷著要來找他。如果是他那個認真的傻女孩,好像沒有不可能的?於是急忙回頭。 附近又有些聲響。桀打算帶著津回到暗藏在這個閒置廠房的窩裡。 「去你現在的據地?」津很局促:「可是桀你們躲在坦納多基地,而我是坦納多人!又這身裝扮會讓你很麻煩的!」 「別擔心,跟我來,我會處理。」 打開沈重金屬製門,裡頭菸味濃厚,灰霧濁濁,許多人在抽菸、打牌、聊天,第一時間只知道桀進來,還沒注意到他身後帶了個人。 直到有人發現突兀的銀色連身裝,頓時嚇到:「媽呀!坦!坦納多人!」 在場的人全都非常驚愕的看向出現門邊的坦納多女性露出不可信任的敵意。其中幾個人連忙衝去拿武器過來。 桀牽著津,打了個手勢,安撫道:「別緊張。她是我的命侶。」 聽見這話大家更緊張,動了夥伴的命侶就是自相殘殺的開始。但那明明是敵對的坦納多人啊!還一身完整制服咧,桀怎麼會說是他的命侶? 「你的命侶?坦納多人?呵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憑什麼相信?」大夥明顯難以接受。 種族真是個大麻煩!就算你有整顆心的真誠,別人光憑外表那層皮就可以把你全盤否定。 看出桀想強迫對方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態度,津拉緊了他的手,試著把自己和桀的情況與找尋他的經過說出來,如何通過末噬谷、又怎麼受到歌兒的指引,外面還有堊人同伴,試圖博取信任。 如同赫爾所形容的,除了桀,其他幾個人明顯全都是鐵堊的。講訴的過程中,她發現有些人的態度緩和許多,卻受到一個叫顗方的男人牽制,他明顯對鐵堊人有號召力,只是脾氣有點差,一直露出不耐煩或偶爾發出嘖聲,津只能努力忽略他的表情和反應才不會太難受。桀連骨堊王的話都不太聽,這個召集人自然對他也沒有多大約束力,更何況他們還需要桀的幫忙。桀認為津不需要跟他們解釋那麼多的,她是他的命侶,無論如何,當然都是跟自己一起的,但他仍尊重她。 「既然俠克已經多天沒有回來,那麼,讓津去基地裡找族長,似乎更合適。」有人提出津可以幫助他們的想法,似乎相信了她和桀的關係。 卻被桀斷然拒絕,「她是來找我的,不是來承接援救任務的!」 氣氛起了變化,站在保護自己伴侶立場,桀說的沒錯,丈夫所屬的工作組織,之中的任務,妻子沒有義務參與奉獻。 「哼!」顗方彈了彈菸灰冷哼:「我更怕她回基地去後把我們全給出賣了!」他像在抱怨:「光俠克一個就夠難防了,再多一個坦納多人,全都是無法信任的傢伙」話裡的暗諷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又不好跟桀發作,只能轉作這樣的碎唸。 「想要在這裡待著確實需要出點力,拿出一點誠意。反正在這裡等下去,萬一俠克沒有回來,我們也是死路一條。桀,你覺得呢?」顗方盯著津,問著桀,也不知他怎麼想的,說話前後反覆不一。 「扯到津的部分,當然是沒得談。」桀淡淡回答。 顗方斜斜叼著菸,攤手,故作無奈,他要告訴大家不是自己不通情理,是對方不肯配合。他說:「當初也是你堅持要從監獄釋放俠克,帶他來這裡,現在可好啦!我們是進來了,但他人不見了!這個坦納多人跟那個詐欺犯一樣都是不可控因子而我也拿出最大誠意了。」 現場很明顯的開始分邊站,他們大都站顗方派,幾個跟桀關係不錯的猶疑了一下最後也站到顗方那邊這也難怪,他們都是鐵堊族的,顗方又是族裡精英,來日方長,不能得罪,打壞關係。就算他們能認同體諒桀保護伴侶的立場。 看見沒有人支持,他們完全趨於弱勢,津緊繃起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津知道是自己的出現破壞他們的合作平衡。 「有些事」 繃凍的空間裡,驀然響起桀嚴冷的聲音 「妳不需要當作是自己的責任。」 津這才恍悟桀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明明是站在他背後,他怎麼能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桀咬著菸,嘴角挾著曖昧不明的笑,雙眼銳利瞪著桌子對面的男人。 「這是本來就潛在的問題,現在只是提早浮現,完全無關妳的錯。」 面對多數人決議壓迫,桀依然故我,他說不讓津上戰線就絕不會犧牲妥協,就算面對眾勢脅迫。桀桀驁不馴的死性格,津很清楚,就算下一秒和對方廝殺起來,也是不出意料的事可是她不要啊津知道桀是出自對她保護,但她更希望兩人能全身而退。溝通方面,桀和莫狄納不一樣,莫狄納無論在政事還是家務都會願意讓出空間耐性傾聽津的想法;桀則傾向依照當時狀況決定是否參考採納他人意見,包括伴侶,尤其津是他認定自己必須保護的對象。 「桀。」 津冷靜堅定的喚了聲他的名字,柔聲明理的說:「我有一些坦納多基地的事想先跟你報告。然後你再看看有沒有和他們討論的必要。好嗎?」 先不急著破局,她差點忘記光是自己擁有的基地內部情報就是對方求之不得的談判籌碼。以津的個性,本來可以無償放送的,因為認為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是他們的成見與刁難絕緣了這個機會。 「也行。大家冷靜點再談。」桀乾脆的同意了。他起身,拉著津就往外走。 「桀」顗方終於鬆動姿態,「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把關係弄僵,大家還有許多可以討論的空間。」 桀早已轉身,側臉斜睨說話的男人,對方還明顯存有拉不下臉的高姿態。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知道你想保護伴侶的心。」顗方一副很能體諒的樣子,繼續說:「但,路還是得走。」 桀冷笑:「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出去了。 他們來到一處有十幾米高的大玻璃窗前,桀抱著津飛到接近玻璃上方,接近窗戶邊緣的梁柱間,隱藏了個約一層樓高的小空間,那裡堆了個簡易的厚臥鋪。桀把津輕輕放坐在臥鋪邊,握著她的雙手放在她的雙腿上,跪在她面前,透過玻璃投射進來的光,凝視著她晶瑩的褐色眼睛。 「我是不是在做夢?」桀笑著問。 津摸著他的臉和頭髮,摟住男人脖子,細細親吻他的唇;桀也回以更加激烈渴望的深吻,左手撫著女人的背,右手在身側游移,虎口反覆在科技纖維布上掐出飽滿圓形,拇指挑撥著那上頭性感的點。 吻著深愛的男人,含著他濕熱的舌頭口息,津沈浸在闊別已久的甜蜜溫暖裡,胸腔裡騰起失而復得的強烈佔有,一股想將對方深深藏進體內的兇狠 呲拉鏈滑開的聲音,在腦裡竄起數種資訊,也揭開自己的身份已不如以往單純。津有些冷靜了下來,在桀火熱的唇舌攻勢,與慾火燃燒的懷抱裡,她壓緊了外衣,不讓男人將它拽下 「怎麼了?寶貝」 「桀」津的面色有些生硬,「我我有一些事想向你坦誠」她很緊張,雙手不自覺都握成拳。 「有什麼嚴重的?」桀看著她那副怪異的拘謹,又大力在她頰上吻了下。 「桀」津反覆深吸幾口氣,盡力讓視線停留在對方雙眼,只是才開口還是忍不住哽咽:「我我們的寶寶死掉了」 桀凝視的眼睛裡泛起一絲驚訝,他的手掌輕輕摟在女人的腰際。 津緩緩把墮天蟲襲擊的事告訴男人,以及白魔龍的治療桀靜靜聆聽著,臉上表情無太多波動,看不出喜惡反應,津的心也懸了起來。既然要說,就一次全說開,她繼續把這次午夜如何協助她來到末噬谷,以及解除煙藥內灼的事通通全攤在陽光下。 當她說完所有的事時,桀只是看著地面,彷彿陷入思考,又或許是太過震驚在調整情緒?津望著男人的沈默,視線慢慢從他的眼睛移開,落在嘴巴、喉嚨、肩膀心也迅速下沉在她感覺到男人親暱環於腰間的手鬆開了,心也啪的出現裂痕 桀的手握在她肩膀上,將兩人距離拉開,呈面對面,他端詳著津,沉穩的問:「我不在的時候,莫狄納接納妳了?」 該來的還是要面對,望著桀看不出情緒的亮澤雙眼,津肯定的點了點頭。 桀用力閉上眼,眉頭微皺,努起嘴巴,只聽見他深吸了口氣:「太好了」 原本已經準備好承受對方的責罵或失望情緒,津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應,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既訝異又不明白的看著桀。 「桀為什麼?」 彷彿解開一直壓在心上的重負,桀用手掌反覆抹著臉:「那傢伙比我更恨坦人數千倍這段期間,我真的超擔心,他會在我不在時為難妳。」 津的內心湧現一陣激昂,眼淚也跟著湊熱鬧,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非常擔心桀會因此不能接受自己、厭惡自己;而他身處險境,卻還在牽掛自己是否被骨堊王為難嗎? 一時之間,她還有那麼點昏頭轉向,千萬斤重的東西,真的這麼輕易就解決了?她和莫狄納的關係被桀接納了?就這樣? 桀把手掌按在女人腹部上,輕柔撫摸著,關切道:「他可有把妳徹底治療好?」 「我很健康。」津大力點頭。 「真沒想到妳會懷上我們的孩子。」男人把她摟進懷裡,仰頭深深嘆了口氣:「辛苦了。」津把手緊緊環繞男人腰際,頭用力靠在他的胸膛,淚水一直掉、一直掉。 「我以為你會很生氣」 「我是滿火大的!讓妳受委屈。」桀痛苦的擁緊她:「說真的,我不希望讓妳再回那個基地去。」 津訝異看著他:「我什麼都還沒說出口。你怎麼知道?」 「我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