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血色風暴:以愛為源
血色風暴:以愛為源
桀和午夜兩人聯手以打游擊的方式,在血帝躲藏的炎谷大肆破壞、搗蛋,誤打誤撞的大量斬斷了嶯帕斯對外吸食的魔肢觸手,使得他從外來的食源被迫中斷,無法供應自體所需,也沒有足夠能量去修復受損嚴重的肢體,而三個夢魘的沈重代價,更是催魂索命,徹底削弱了嶯帕斯,然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血帝當機立斷,脫去一切能脫去的,想以最輕巧的魔體型態逃跑,不巧也不幸的遇上了莫狄納帶著闊星軍團攔路。 炎谷通往外部的祕徑峽谷間,嶯帕斯一身溫文儒雅的文人裝扮,被骨堊大兵堵在峭壁前。 「你一個外族尊貴的王,親自深入我炎谷,所圖的,到底想要什麼?!」 哺! 嶯帕斯的話才問完,一道飛影閃現,龍爪刃鐵叉一樣穿過他的身體,將他牢釘壁面,四濺的鮮血濺在莫狄納瓷白臉上,那雙眼是看不見瞳仁的橘芒,他緊抿著唇,從碰頭到殺了對方,始終未發一語。 嶯帕斯驚愕微凸的雙眼盯著自己胸前,還好他剛移動避開了要害,目光往上挪向莫狄納的面孔,接著落在他的翅膀,隨即會過意來,「哦原來是」 唰! 大刀一樣的龍爪刃,爪尖忽地一彎,迅速從還熱著的肉體中抽出,勾住成串泛光的臟器,乾脆利落拖扯出來。 滴答! 血液滴滴滴落,血咒魔帝嶯帕斯未成形的獰笑僵在嘴角,像被拔去電池的人偶,慢慢停止、呆滯,屍首也從壁面上滑落。 「把他身上的三個夢魘也取出來。」莫狄納背對著眾將領,聲音分外平和清冷。 「是。」幾名要將立時上前,忙碌著找尋並剖出夢魘。 莫狄納轉過身來,雙眼閃爍著橘芒,僵白的臉上沒有絲毫放鬆,內心亦沒有感到暢快,更沒有大仇已報的滿足,只有深深的不值和惆悵,這個活了七百七十幾年的扭曲老妖魔的命,根本補償不了丁點失去津的痛楚和意義。 斬殺血咒魔帝後,卻只得到滿腔的空洞,和更多的悲切、悔恨。他只想要津活著。 多代血咒魔帝累積千年、遺留下數千里長的藏寶山,莫狄納一步也沒踏進去,就直接走掉。 「尊王,其他地方的血魔似乎傾巢而出,咱們被包圍了。」幾個屬下跪在門口稟報道。 莫狄納聞言,表情依舊未變,毫無懼色,大步邁向前方狹路盡頭。 出了炎谷,卻見盤踞滿丘遍野的血咒魔人,一雙雙紅眼晃動,各個殺氣滔天。 血帝被外族所殺的消息很快傳遍血原。食源短缺的緣故,本來幾個魔頭都還沉住氣等著,讓別人先對骨堊軍團出手,自己再坐享漁翁之利。但現在人人自危,就連血嵐催也抱著傷體,率領整個族群向骨堊族開戰! 戰場外,一棵枯槁古樹後頭,站著血嵐催和另一個人,正祕密談話。對話完畢,血嵐催上前親吻了對方的唇角,細聲的說:「一切由你定奪,期待我們的合作。」拍拍對方的肩膀轉身走開,徒留那人在原地;珘光站在那裡,他的表情顯得很猶豫。 骨堊這邊靠著闊星甲遠程戰鬥,不跟血魔近身混戰,人員傷亡數低;而血魔通常還沒摸到敵人的邊,就已經先被磨死。升級過後的闊星戰甲對付起一般血魔更加得心應手,只是當初並不了解還有夢魘這個層級的存在。 荒野另一頭亦是來勢洶洶,大群血魔呈現陸海空規模襲來,他們很快和骨堊族對上了,雙方半句廢話也沒有,直接進入殊死戰。 看見鴉殤嶺前來支援,血嵐催特地跑來找他們首領串門子:「聽說他們將異界能源應用在魔武科技,可以和咱們血魔打得平分秋色。」 「哼!」黑色男人抱著手臂觀戰了一會兒,突然打出一記多頭龍捲,隨即分裂成無數龍捲,快速壯大起來,直朝敵軍陣營掃去。 看鴉殤嶺的首領出手了,原本能源想省著用的血嵐催好勝心大起,也不遑多讓,藍海嘯從天地線鋪天蓋地而來。 「老黑棘!終結這群雜碎,咱們再來一分高下!贏的人就成為新任血帝!」血嵐催對他眨了一下媚眼。 「哼。」 兩大夢魘出手,空中陰沉下來,掀起恐怖風暴,夾雜致命藍雨,如箭飛射陸面,瞬間掃去骨堊前鋒整排闊星甲戰團,蠶食鯨吞起來。 「簡直不自量力,要不是血帝重傷又缺乏食源,他們真以為是我們的對手?」血嵐催得意對敵人叫囂起來。 血魔們並不講武德,只有勝者生、敗者死,他們只想以簡單暴力的方式制勝。 巨大藍光海嘯夾帶長滿棘刺的龐大黑龍捲,迎面而來,骨堊大軍在那面前就像灰塵遇上掃地機,所到之處全被收拾乾淨、破壞殆盡! 「大王!血原似乎還有不少高手,魔龍衛已設好離開的魔空石,還請你盡快跟屬下走!」烏蘭來到莫狄納身邊,焦急請示。 「魔空嗎?」莫狄納仰頭觀看著灰撲撲天空、覆蓋眼前的巨大龍捲風沙,非但沒有退意,還向前走去。一雙巨龍翅膀全幅大展,登時光絲爍爍,千千龐大龍影幻像不斷從他身上如漣漪迅速淡出淡入,讓人看得眼花撩亂。在龍捲風和海嘯撲吞全軍之際,他抬手一拂,前方刷過一整面猶如窗欞雕花的能量護壁,像個大玻璃窗,將風雨海嘯全格擋在外。 骨堊全軍均是驚愣數秒,接著爆出如雷歡呼,高聲頌讚他們的王。 「什麼?!」遠遠見到這般景象,血嵐催簡直掉下巴,嘴巴張大到合不攏。 鴉殤嶺首領也急忙上前仔細端詳,越瞧,他的綠芒眼睛越精亮,骨堊王張啟的護壁上的花紋,竟跟津身上的是一模一樣,不會錯的!那是源靈生的紋樣。 難道津在這裡?但是,完全沒有半點咒跡的氣息。他不信邪,通天巨大的龍捲風中掃出粗壯如柱的藤蔓,帶有根根黑刺,就像數以千計的巨大狼牙棒,狠狠猛捶猛撞在護壁上!血嵐催也加入他,使出渾身解術,要破壞護壁。 怪事發生了,每受到一次嚴重損害,護壁就開始層層增厚,受到的轟擊越猛烈,防護就越強!彷彿他人的攻擊全成了它的養分。就算是兩個夢魘的攻擊也完全破不了! 「這怎麼可能呢?!」血嵐催已經震驚到不能更震驚。無堅不摧的夢魘,堪稱絕世數一數二的玄煞武力,竟然奈何不了這凡族的護壁?! 只有黑色男人察覺這些似乎和津身上的源靈生有很大的關聯,總覺得有個核心關鍵呼之欲出,卻就是掌握不住。 「太麻煩了!」他討厭這種需要花腦力的複雜事! 「哼,雖然防禦破壞不了,卻也傷不了我們。現在是要看看誰撐得久是吧?咱們輪流還怕磨不死他?!」 血嵐催大話才說出口,血魔所在的場地空間中,突然閃出一個螺旋轉動的深藍色光點,瞬間漲大成半面窗戶大的橢圓星空,形成同時穿出一道電光,直接穿進另一個旋開的星空而後消失,同時又從另一星空穿出,再被對邊星空接住,那速度太快令人肉眼無法捕捉,最可怕的是閃光所到之處,血魔都像被舌頭舔過的棉花糖一樣,化去大半,甚至整個消融。 幽藍色星空此起彼落,電光快速閃逝,很快消失掉大量血魔。 「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能力?!什麼情況?!」見識血魔、堊人戰鬥兩百多年,血嵐催還沒看過這種可以輕易融化敵人的能力,她激動的大吼:「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他們在血咒荒原撒野這麼多日,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要什麼嗎?!」 「他們剿翻了血帝的巢!他們不要夢魘!不要財寶,聽說他們在找人!」 「什麼人?!」 「不知道!」 鴉殤嶺首領暗暗一驚,卻是默不作聲,他好像知道他們在找誰,於是在這隱蔽的遠處,暗暗端詳起骨堊族的王。 兩百多年來,他見識血魔滅、擄過的王子、王妃、城主夫人不知有多少,自然也有許多聲討血魔的風聲,但都雷聲大,雨點小,那些真有本事組織出討伐軍隊的,在見識血咒懸殊的實力後,不是全員消失了,就是做做樣子,交代一下。 骨堊王不可能知道血咒荒原當前正面臨著食源枯竭危機,若是以平時血咒魔族的盛況,他早就滅亡了。這個男人,在玩真的,他不要命了嗎? 突然,莫狄納著火般炯烈的目光,在極遙遠的距離下,竟然和他對上了,僅僅對上一瞬間,有碰撞出火焰的感覺。 莫狄納抓到隱蔽處的窺視,能從那麼遠的地方進行窺探,透露出不尋常的氣勢,絕不會是普通人,他握緊橘色魔光冉冉的拳頭,陰沉沉地低喃了聲:「午夜。」 另一面,眼看部屬死傷慘重,血嵐催氣瘋了,「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啊?好好好!我要親自殺過去!取下骨堊王的首級!」說罷,提起藍色長劍,身體躍上半空,準備殺出去。 就在此時,黑色男人眼角餘光察覺到異狀,霎時奇異星光映照在他黑色左面龐,血嵐催身後,出現橢圓型放射旋轉的星空,接著橫空穿出一個人影,只有熊熊光芒的身影從突現的魔空殺出! 一隻龍爪狀的魔光刃瞬間貫穿了血嵐催的胸口舊傷,她連唉都來不及,身體頓時由內而外如雪化開,血咒靈生從她融化的身上掉了出來,像掉入火堆融化的冰淇淋,一路從胸膛消失到脖子,很快血嵐催只剩半張臉,瞪著一雙反射著紅芒的驚惶藍眼,接著整個人化作無;光團身影的動作極快,在手掌穿過血嵐催瞬間,毫不遲疑,一個空中迴旋翻身,就直直劈向黑色男人! 由於黑色男人在陰影虛實間,讓他誤判了位置,爪刃並沒有成功命中,但,尖端劃過,在黑色胸膛上曳起一條冉冉光煙,對方瞬時化成黑霧逃之夭夭。 光團人的襲擊雖未致命,但所造成的傷害亦不容小覷,黑色男人一面移動,一面小心確認附近沒有再出現魔空,往胸口裡鑽的怪異灼疼,呼應著血嵐催死亡的景象,讓他實在很想停下來檢視自己的傷口。只是,他才放慢速度,就感覺到一股殺意從背後襲來,他急忙側身一擋,緊接著刀片一樣銳利的觸感劃過臂膀,黑色男人震驚了一瞬,雖然意外,但直覺告訴他這等能量深度是夢魘!他竭盡所能閃躲,遠離開對方。 這回襲擊他的人,竟然是珘光! 珘光胸前衣服大敞,厚實左胸上一只像大蜘蛛的結痂,怪異的泛光物質緊扒著胸肌,黑色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嵌入的夢魘,只是未融合完全。 黑色男人冷哼:「哼,還想說,你剛剛為什麼不見了,果然是受到血嵐催的慫恿,去搶奪血帝的夢魘!」又說:「食源吃緊,擁有夢魘絕不是美事。現在取下還來得及!」 「少囉嗦,交出源之煞!」珘光微微哆嗦著,身體似乎也不好受。 黑色男人實為無奈,要不是和珘光一起共事多年,他才懶得勸:「如今的源之煞已經脫離魔煞境界!可以說是一個全新型態的玄體!它不能脫離現在的宿主!否則」 「那好,我就把那個女人扔進古環的魔煞嵌孔試試,看能不能復甦源井!」珘光殘酷道。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死心吧!要想取得食源,採擷魔脾是我們僅存維持生命的方式。」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珘光滿面的冰冷,陰狠瞪視黑色男人:「還是說,她身上有好處,能讓首領可以不顧兄弟生死道義?」他的雙臂、背部、腿部突起一片片肉瓣,轉為刀片刃面那樣的光滑閃亮。 注視著珘光舞動著藍波刀一樣的觸手步步逼近,黑色男人手扶在胸口處,方才被光團人所傷的地方正在惡化,身體變形時每一動作都撕扯著綿長傷處,鮮血滴滴答答,越落越快,越快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