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 - 耽美小说 - 没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陶静仪偶尔还会跟张淙屁股,但没有太偷偷摸摸。比如她有时候会在画室的门口,或者校门口站着,不远不近地眼瞧张淙出来……陶静仪不会走过去,张淙也全当没看见。

    陶静仪之后又找过一趟晏江何。她这回重新给了晏江何一张卡,照意思还是有钱了会往里头打。她还对晏江何一通千恩万谢,那样子只差跪下磕头。

    陶静仪的经济条件依旧不好,卡上挺削薄。其实别说张淙不跟她,就算跟着她也养不明白。可能她也没想过能真带张淙走,选择做贼一样偷偷跟踪,多少也许因为这个。或者真的让张淙说对了,她不过是孤零零没了依靠,想儿子了。

    一如她九年前懦弱地抛弃张淙一走了之,她现在大概也没能耐找回张淙,充其量不过是替自己找找活下去的勇气。

    果然“厚颜无耻”也能遗传。张淙跟他爹妈,都有相似之处,全该下十八层地狱。

    而晏江何是泼痞子,什么感恩戴德都懒得嫌折煞,他更不必废话,正反看不顺眼,全部漠然地照单全收。但他没兴趣要卡里的钱。晏江何忖度二三,最后还是回家将卡甩给了张淙。

    张淙当时沉着目光盯了半天,眼神似乎是准备给银行卡盯穿个窟窿,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将卡揣进了兜里。晏江何这才敢神经兮兮地松口气。

    ——晏江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近段时间偶尔就会从张淙身上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其实太过瞎说,张淙那般听他话,他还有什么是摆弄不成的?心头会犯咯噔还真是摸了鬼了。

    晏江何认为,新卡给了张淙,那点钱花不花不一定,但张淙应该不会再扔了。

    期末考完试就是寒假。张淙早出晚归,基本成天泡在画室里,晏江何动唤鼻子仔细闻闻,都能从张淙身上嗅到石墨味儿和颜料味儿。

    赶上快过年,这天趁着晏江何休息要去大超市置办年货,他赶快抓张淙当壮丁。晏江何替张淙着想:“这臭小子都要变态了,必须拽出去放放风。”

    然而他大抵是在高估自己,实际上不过为奴役张淙干活而已。正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所以,张淙忙里偷“闲”,这一天就没去画室。两人吃了早餐便一起去了超市。

    年前几天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车堵得叫人巴不得摇天窗骂街。晏江何满腔缺德脾气,又懒出一张混账人皮,自然不会去坐驾驶座。

    他将车钥匙扔给张淙便窝进副驾驶。晏江何左右都不好伺候,不踩油门却又闲出淡来,杵着下巴隔窗玻璃东张西望,等堵车等得非常闷。

    这时候张淙就跟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小号保温杯递过去。晏江何眨眨眼,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热乎乎冒甜香的奶昔。

    于是晏江何终于有事儿干了,他开始舒舒服服吹车载热风喝奶昔。张淙车开不快,平均三十秒一脚刹车,便总有时间将余光扫去身侧。因此,他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全程就没掉过。

    等张淙好不容易开车轱蛹到超市,晏江何一瓶奶昔也嘬完了。他胃里舒坦,心情也好,以至于两人转悠许久才扒拉到停车位,晏江何都还是眉眼带笑。

    可等进了超市,晏江何又傻眼了。里头说一声“人山人海”都算贬低。

    晏江何抽眼皮,嘴里碎叨:“超市是不要钱吗?这人多的,跟大锅下饺子似的,一个挨一个,一漏勺舀一堆。”

    “……”张淙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忽然就很想笑。

    晏江何这人可真是……成天往他身上洒糖,齁儿得慌倒还行,只是张淙现在这德行,明显是要被腌化了。

    “洒糖精”推了两个购物车过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撇嘴道:“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

    晏江何:“这张纸条上都是周平楠女士钦点的,我去买这上头的。”

    ——纸条是周平楠早前给晏江何的。周女士嫌弃超市太过拥挤,道上又来往困难,遂指使亲儿子往家里搬运年货,顺带着坑晏江何一笔钱。

    晏江何又说:“咱家的你去买。毛巾牙刷,吃的喝的什么的,你看着拿吧。”

    张淙:“……”

    晏江何不愧是孬,他自己拎着一张纸条不用动脑瓜,只伸手挑架子,倒是骗张淙裹人堆里边挤巴边穷琢磨捡货。

    晏江何推给张淙一辆购物车,嘴皮子再耍祸害:“去战斗吧。别走丢了,我可没处捞你。四十分钟以后收银台见。”

    “哦。”张淙瞅过晏江何一眼,乖乖接过购物车拱进了人群。

    的确是“战斗”不假。晏江何这一趟买下来简直比打仗还累。等他将货都拿齐,到收银台找到张淙的时候,头顶都冒出了一层汗。这感觉直像翻山越岭了似的。

    “赶紧结账赶紧走。”晏江何催促道。

    张淙于是飞快过去排队占位置。

    等结账的功夫晏江何汗消了,他呼出一口气,在收银员开始扫码时才突然发现,张淙那一车东西好像有点神经。

    吃喝不算,只说日用品。比如毛巾,牙刷,新的喝水杯……甚至新的睡衣,拖鞋……最多只有颜色和尺寸的差别,款式完全相同。

    “……”晏江何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问张淙,“你怎么都选的一样的啊?”

    张淙面无表情,随意道:“人那么多,看到差不多的拿着就走了,这些东西还要挑不同样式啊?”

    “……”晏江何觉得张淙说的有道理。他们两个男人,家里用的玩意也不太注重模样,差不多好看,颜色区分开,用不混就行了。他寻思这个做什么?

    再说的确人多,有多艰难他自己是深有体会。

    想到这儿晏江何点了点头,正巧收银员扫完了码,晏江何赶快递出去一张卡付账。

    张淙看晏江何刷卡看得无比顺心。他这丧天良的残次货,腹腔里净琢磨一些欠杀千刀的肖想。他就是只披好人样的孽畜,在暗处窥伺觊幸。

    张淙作孽专业作在晏江何身上,而晏江何就不同了。他是到处闹妖。

    晏江何今年逛商场,竟然给张淙挑了一件纯白色的工装长款外套,领子绕一圈亮银外边。张淙竖起衣领穿身上,衬托白脸皮儿黢黑瞳,一双剑眉锋利入鬓,唇色浅淡,鼻梁又挺……

    晏江何眨巴眼,赞叹道:“还真帅啊。”

    张淙听了这话脸上不见喜乐,下巴却立马杵进领子里一小截,也不知他钻下巴颏熊什么怂,睫毛垂下来眼珠望地。

    晏江何嘴一秃噜,莫名其妙磕起了驴年马月的陈芝麻烂谷子,半调讽地又说道:“怪不得有小姑娘给情书。”

    张淙耳朵竖着,心肝里咂摸来咂摸去,最后下巴从衣领里抬起来,颇有嗔怨地剜了晏江何一眼,转身进屋了。

    “…